归来的学生与教师们逐渐汇入人群，你与他们一同走进教学楼。门口落地的镜子里，人像影影绰绰，你打了个哈欠，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。没什么动力的样子，但也没什么怪异之处。
朋友经过你身边，走了几步又倒退回来，撞了撞你的肩膀，问你：没睡好么？你摇了摇头，但看到许久未见的友人依然挺高兴，勉强打起精神跟他聊天。
你的朋友和你不同，跟谁都聊得来，也很有好奇心。你们并肩走上楼梯，说着些近况，分享最近的趣事。下午的教室在四楼，有人陪你一起总归比一个人好些。
一级、二级……你默默数着走过的阶梯数。快到最后一段阶梯时，朋友拉起你的手，笑着说这段不太好走。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，心中的默数被打乱了一点。等等，下一级是多少来着……
奇：……十二吧？你们每层只有十二级来的。
偶：好像是……十三？
你晃了晃神，为自己的多疑暗自发笑。怎么会有问题呢？现实又不是鬼片，哪来那么多恐怖事件。快到教室，周围眼熟的同学多起来了，学生们在走廊上谈笑、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。几个短发男生勾肩搭背地走过，拍你的肩膀和背还有个拍你屁股、同你打招呼，你不太记得他们的脸，但也点点头回应。朋友把你拉近了一些，笑骂他们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，那群人就吹着口哨走了。也有女生从你身边经过，刘海下羞涩的眼睛偷偷望你，然后你被朋友揽住，换了靠墙的位置走。“我和你说话你都不回的，”他半真半假地抱怨，你心想哪有这回事，对他翻个白眼。
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，老师对你们很不错，有时会在课上放些影片，让你们轻松轻松。你同朋友坐在最后一排角落，负责拉窗帘的位置。通常你喜欢一个人坐，只要不看别处，就没有旁物骚扰，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残余给别人造成麻烦。但你的朋友除外，这所学校里他是少有的，会黏着你一起行动的人。你也不讨厌就是了。
班主任抱着一沓卷子走进来，应该是这节课要写的内容。他摸了根粉笔，在黑板上写出暗红的字，你没有多看，因为朋友正与你咬耳朵，说他上回没考好真的只是意外，这次分数一定比你高。你又看了他一眼，从书包里抽了几张纸巾，按住他的脸，擦掉侧面流下的血迹，团了团丢到垃圾桶里。不是什么大问题，你想着，这人拼好了还是挺帅的，当然没你帅。
上课铃响了，学生们迅速坐好。朋友也从趴在你桌上变成正襟危坐的样子，但还在桌子底下偷偷勾你的手指。“前半节课我们做卷子，每人都不同，不要想着对答案。”老师清了清嗓子，“后半节给你们放个假，放电影，想出去玩的同学可以出去玩，不要打扰别人就行。”同学们小声欢叫着，与周围人讨论。“…也不要交头接耳！”老师敲敲桌子。
课代表给每人发下卷子，你把手伸进自己的笔盒，从里面盲挑常用的笔。你摸到什么圆圆的东西，捏了捏还有弹性，拿出来一看，原来是颗眼珠。朋友从你手中拿走它，对着白炽灯照了照：“好像不是班里的……丢了吧。”他往后一抛，准确地投进垃圾桶。你象征性地鼓鼓掌。课代表刚好走过来，给你们发下最后两张卷子。
拿到手里的卷子是……
135：打印纸。普通的数理化，小菜一碟
247：被弄脏的纸。是一些不常见的题目，有难度，还有些你看不懂的部分
689：摸着比较柔软，而且好像……不是你学过的东西，你不确定它问的是什么意思
0：……是ht特供xp问卷?
卷子很有些水准，你咬住笔盖，冥思苦想。不知谁出的混合卷，函数后面跟着不是几何，而是论述人体各部位可食性的简答题。朋友早早做完卷子，百无聊赖转着笔。一滴墨水甩到你脸上，你舔了舔，味道腥腥的。余光看见他似乎望了你的方向好几次，还悄悄戳了你几回，但你没有管他，专心写你能做的题目。
没过多久，你感觉手肘下被谁塞了张纸片。你抬头瞄了眼老师好像没注意这里，于是摸过纸展开。
「怎么啦？生气了？理理我嘛v′」
你转头看看右边，朋友做了个鬼脸。你对他摇摇头，把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，打算先把题目做完再说。不一会儿他又戳戳你，这次你从桌下接过纸团，放在腿上单手展开：「不会真生气了吧……是因为我上次弄脏你卷子吗？我也不是故意的啦。还是刚刚丢掉那颗眼睛？……你要玩的话，玩我的就好，不要玩别人的嘛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