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张口，刹那间却无法说出半句话，虽然承接了他心里的黑暗，但是我却没办法给他一点光亮……
我紧咬着唇，觉得心里堵得慌。
他伤害了他们……那他自己呢……？
「易昕曜，这麽做你就快乐了吗？」我沉声，忍住声音里透出的旁徨及颤抖，明明我们有七年之隔，在他面前，我却不像一个大人、一个不论何时都能沉着冷静的大人。
身为一个老师，这时不是应该极尽开导之能事吗？不是吗？我扪心自问，但没有任何解答。
「岑霏……为什麽……为什麽晓嬿要那麽做……？为什麽她什麽都不说？」那时候姐姐哭着问我。
我明白因为所有人的压力，姐姐已经濒临崩溃了……
「姐，我相信晓嬿一定是不想让你担心才不说的……」我抱住哭得浑身颤抖的姐姐，她也紧紧抓着我，说出的下一句话却让我陷入深深的茫然：
「她是不是认为，就算跟我说出一切，我也无法给她一点希望……？」
「……不是的，姐，不要那麽想好不好……？」我身子一僵，隔了几秒才做出回应。
但是现在的我，当看着眼前的易昕曜时，我再也无法肯定，我能不能勇敢的踏进他的世界里，让他不要再自己承受一切了呢……？
我凝视着他深沉的双眼，他g起唇，淡淡一笑：「我不需要快乐，只想让他们别那麽好过，还有这也没你的事啊，莫岑霏。」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，语气轻柔：「喂，别为我担心知道吗？」
「怎麽可能不担心你啊，你是我的学生，我是你的老师欸。」心里微微闪过异样的感觉，我轻拨开他的手，他听见我的话後脸sE微微一变，别过头看向铁门：「……走吧。」
走到铁门前面，他俐落的拉起铁门，领着我爬上楼梯。
公寓内部依然十分老旧的样子，与外观相去不远，楼梯挺窄小，不过空间还算整洁。
我边爬楼梯边观察四周的环境，不过易昕曜的脚程却异常的快，马上就远远把我抛在身後。
——像是在逃避什麽似的……我暗想。
「莫岑霏，快上来！」不久後他的声音回荡在楼梯间，我赶紧加快步伐走到五楼，发现他站在白sE铁门前，门微微开了一条缝，里头透出微弱的光线，还隐约可听见几个人的嘻笑交谈声。
「易昕曜……」我唤他的名字，他依然不为所动，只是微微蹙眉瞪着那扇门，漂亮的黑瞳闪着微光，不久後沉默地垂下眼睫。
我注视他俊逸的侧脸，同样抿唇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