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金丰富文学网>仙侠>用宅斗文的套路续写红楼梦 > 邢氏女于归得佳偶,薛姨妈撒手登极乐(二) 修文,剧情没改,改了措辞
    且说众人正七手八脚围着王夫人,忽有薛家人派同喜过来说薛姨妈不好了,把个宝钗唬得神色更变,顾的了这头,顾不了那头。待要去看薛姨妈,又恐李纨支应不过来。待要不去,心里又放不下,李纨见她为难,便道:“姨妈那里你先去,这里人多着呢,不差你一个,现今薛蝌同他媳妇都往南边去了,家里没有个主事的哪行呢?”宝钗闻言心里感激,忙道:“劳动大嫂子了,我回去看一眼。若是无事,我仍过来这边。”说着便携着莺儿要去,竟也不叫宝玉。李纨见宝玉还呆愣愣的站着,推了他一把道:“你还不去?姨妈若真有个什么?你叫她妇道人家如何处置?”

    宝玉这才醒过神来,跟着宝钗一径往薛家去了。原来那薛姨妈打发薛蝌两口子出了门,听说王夫人不好,赶着叫宝钗回去。谁料宝钗刚一回去,这里便有老家人张德辉家的进来哭道:“太太不好了!咱们家大爷叫人打死了!”薛姨妈听了登时唬得眼也愣了,手也冷了,整个人直挺挺的仰倒下去,把张得辉家的吓了个半死,赶着叫同喜上贾家叫宝钗回来,她自己跟同贵两个手忙脚乱的把薛姨妈拖回了屋里。

    原来薛蟠判了流刑,薛姨妈心疼儿子,又是使银子,又是托熟人,想尽了法子,力图薛蟠一路平安舒适。那薛蟠初时还有几分惧怕,只见这一路上非但无人为难,竟还有人奉承伺候。他便只当此次流放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,其余仍如从前一般。因此便越发颐指气使,嚣张奢侈起来,后面出了打骂番役之事,偏那些番役拿了好处,竟任他打骂,非但不肯管束他,反倒越发奉承起他来,纵的那薛蟠日益无法无天起来。

    一行人一路北上,好容易到了刺配之地,按律该叫薛蟠服苦役赎罪,偏薛姨妈舍不得儿子吃苦,早想了法子使了钱苦役一概都给他免了。那薛蟠成日价无所事事,又没了管束,每日便只在牢城悠游闲荡,吃酒耍钱。

    俗话说饱满思□□,人闲生是非,那牢城虽在边地,却也是重镇,城中酒肆戏楼遍地,其中最大的一家就叫月明楼,取游子睹月思乡之意,他家最擅长的便是做些中原的吃食,那薛蟠吃不惯边塞野食,便常流连此处,以祭他那五脏大庙,酒足饭饱再去城中最大的窑子柳阁歇息,倒也乐得自在,若能如此本也能混个平安。偏巧这日月明楼里来了个卖唱的少年,生的粉妆玉琢,玉雪玲珑,竟比京城里的花魁还要清丽几分。

    薛蟠本好男风,偏这这牢城之中多为充军流放的刑徒,连个略略平头正脸的也见不着,他虽背地里多有抱怨,却也少不得忍饥挨饿。这日乍一瞧见这美貌少年只如苍蝇见了血,喜得他魄荡魂销,手舞足蹈,满心只想着如何把这少年哄骗上手,故此日日前来纠缠。那少年恼恨他纠缠不清,便投在了城中一户权贵处,做了家妓。薛蟠哪里肯把这偏远边城的大户看在眼里?仍对那少年骚扰不休。那大户见薛蟠穿衣打扮不俗,只当他是个人物,倒也客客气气说了他两次,却不曾想,那薛蟠只当人家是怕了他了,竟越发放肆起来。

    大户也是着实忍无可忍,便着人打听薛蟠底细,不打听还好,这一打听,险些没把那大户鼻子气歪!也是他家并没有通天的手眼,只听说薛蟠是流放来的犯人,不知是荣国府的外甥。那家主人一听他犯了王法的人,竟也敢欺到自己头上,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恶气?也顾不上天色已晚,登时便领着满家的豪奴往薛蟠常常留宿的柳阁冲杀过来。彼时薛蟠正搂着柳阁头牌喝花酒呢,见那富户领着人拿着棍冲了进来,还要摆一摆少爷的谱,对着那富户张口边骂,那富户气得七窍生烟,赶着叫那些豪奴把薛蟠一顿臭打,打的薛蟠求爹爹告奶奶的。那富户仍觉不足,他那些豪奴中有个生的如同铁塔一般的壮汉,是他的贴身护卫,眼见主人这些日子百般忍耐薛蟠,早便坐不住了,几次三番嚷着要好生教训薛蟠一通,现下见薛蟠叫底下的豪奴打的死去活来的,他如何肯放过这等良机?一只手就把薛蟠提小鸡一般的举了起来,生生的从二楼掼了下去,那薛蟠本就叫人打的口鼻出血,出气多进气少,如何受的住这一摔?当场便送了小命!那富户自为花几个臭铜,没有了不得的事儿,眼见死了薛蟠倒并不慌张,只托人打点几番,竟也脱去了罪责。

    因此事发在边城,足足半月有余消息方传入都中。薛姨妈一听儿子死了,哪里承受的住,当场便昏死过去,人事不知!宝玉宝钗小夫妻两个一路赶了过来,只见薛姨妈躺在炕上,死活不知,也唬了个一佛出世,二佛升天。禁不住哀哀痛哭起来,谁知薛姨妈听见宝钗的哭声,倒睁了眼,拉着宝钗的手,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:“告!…快…叫你姨夫帮咱们…告去!”宝钗哪敢说贾府也出了事了,只好先想法子稳住薛姨妈。薛姨妈看宝钗点了头,又昏死过去。宝钗益发哭的昏天黑地起来。

    一时下人领了大夫进来,那大夫诊了半日却只是摇头,宝钗坐在帘子后面,心急如焚,双手止不住的发抖。宝玉在外面见那大夫神色不好,也忍不住有些心焦。

    大夫诊完了脉对着宝玉微一拱手道:“太太这病是急怒攻心,本也无碍。只是太太有个心疼的旧疾,是气虚血瘀兼着寒凝胸脉,本就凶险已极,如今又叫这股子怒气激了一下,便发了真心痛。这病甚是凶恶,我先开一方,请公子叫人煎了服侍这位太太服下,若是好了,那便最好,若是不好,那便请贵府另请高明吧!”

    说罢便开出一张方剂,宝玉看上面俱是散寒通脉,温补心阳的药材,点了点头,又叫人请宝钗去看,宝钗见是一副“当归四逆味汤”也知对症,便打发几个女人出去买了药煎来。薛姨妈服了药睡了下来,宝钗也松了口气。谁知到了半夜,薛姨妈忽的坐起身来,似受了什么惊吓一般,冷汗直出,两只手在空里乱抓乱挠,口里连声乱叫着:“蟠儿,你等等娘啊!等等娘啊!”大约叫了两三声,就又直挺挺的躺倒下去,一双手扔往空中抓去。宝钗吓得花容失色,壮了胆子,探了探薛姨妈的鼻息,那薛姨妈竟早气绝了!宝钗立时大哭出声,众人听见了声音,都赶了过来,眼见薛姨妈已死,只好先劝宝钗节哀,先把薛姨妈的后世料理了为先。

    宝钗哭了一阵,掩住了泪。先给薛蝌夫妇写了信,叫他二人接信返家。又寻出薛姨妈的钥匙,打开薛家私库,取了账册出来。薛家本有百万之富,虽经薛蟠消耗,却仍该有数十万两银子再账上,况且后来又填上了金桂的嫁妆,更该比往日富贵。可如今薛家大帐之上不但连一根银子毛也无,反倒额外该欠了许多。若果真如此,怕是连薛姨妈的葬礼也办不成了。

    宝钗又细细地把账目看了两三遍,除了填贾家亏空那一笔现银,余下的竟都花销在了帮薛蟠上下打点的事上。宝钗又把那账目过了几遍,终究找不出一个钱来,眼看着薛姨妈停在炕上,连棺木钱也凑不出来,只得狠了狠心,叫人去把京中的老宅卖了,先把薛姨妈的丧事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