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知非是被饿醒的,他揉揉肿胀的双眼,光着脚来到厨房,拉开冰箱门,里面全是另一个人喜欢吃的食物。

    小家伙喜欢吃不那么甜的布丁、喜欢吃软软弹弹的芋圆、喜欢旁若无人的挑逗他,温存时,小嘴依然能说会道,大胆又直白。

    和他分开后,小家伙也会和别人撒娇、亲吻、缠绵吗?

    以对方的身价和外貌,会有很多女孩子、男孩子喜欢他吧?

    即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,余知非还是无法坦然面对,窒息般的疼痛从心脏向全身蔓延,整个人被坠入深渊般的绝望包裹,连呼吸都难受起来。

    他越想越狂躁,随便往肚子里塞了点吃的,匆匆赶往公司,往常小家伙喜欢窝在他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工作,现在、还在吗?

    从家里到公司,不过十多分钟的车程,余知非却感觉漫长到像是过了几个小时,他推开办公室大门时,听到动静的顾迟抬起头,远远地冲他笑了笑:“舅舅,早上好。”

    ‘邢卓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昨日的痕迹,他的笑容灿烂又美好,却剔除了‘热爱’,只剩下亲人间的熟稔。

    “早、早上好。”余知非机械的回了句。

    他怅然的看着顾迟,心里空落落的,好像被人挖走了心脏,他难受的捂住心口,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。

    “舅舅,你不舒服吗?”顾迟扭头看他。

    “我、”余知非长久的凝视着他,终是声音沙哑的问道,“是不是、如果、他们不接受,你永远也不会、回来?”

    顾迟颔首道:“对,余生还很长,舅舅。”

    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,妥协只会纵容背叛,也许再过几年,余知非就会在老两口的软磨硬泡下,和旁人生儿育女。

    到那时,他就会提前离开。

    顾迟问:“我走之后,‘邢卓’还存在吗?”

    089老实回答:“若身体保存完好,会陷入脑死亡。”

    也就是说,‘邢卓’只是他意识的容器,意识一旦脱离,那身体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。

    “你、你能等等我吗?”余知非死死地盯着他说。

    “等多久?漫长无果的等待,那是耍流氓,”顾迟用平淡到像是在讨论‘吃什么’的语气说,“舅舅,我不是让你二选一。”而是都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