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垣山山门往北四十五里，有一座小城，以种花闻名，城中百姓多善养花，城中花种过百，一年四季皆有不同花卉生长，名为百花城。
百花城以花为商，将不同的花加工后制作出不同的物品，如香油、胭脂香粉、或药用，以及诸如此类。
入城门后街上随处可见花制品，空气里混合着各种花香。自街道走过的百姓与嬉笑而跑的孩童身上皆佩戴有香囊。
封玄言难得下山，心中喜悦，沿着街道前往，在每一个有他感兴趣物件的摊贩前停留，看见合心意的物件便直接买下。他付钱豪爽，不讨价还钱，甚至有些摊贩见他出手阔绰，故意提高些价格，他也并未有犹豫。
凌闫初环抱胳膊跟在封玄言身后，眼神淡淡将其上下打量。他买的那些东西，大部分价格都过高，质地却并未有多好，根本就不值那个价，有些甚至看起来很廉价。
凌闫初不由怀疑，他是脑子不太好使，还是懒得开口跟那些摊贩讨价还价。
就在封玄言准备听一个摊贩的话，掏出十两银子买下一盒很普通的栀子花香油时，凌闫初走过去按住了他的手。
封玄言愣了下，转头看向凌闫初。
凌闫初将他手里的银子拿过去：“你是钱多得没处花吗？这种普通的香油，十两银子能买好几缸。”
小贩立刻辩驳：“这位小兄弟，话可不是这么说的，我这买的香油可都是上乘品，你可不要……”
凌闫初冷冷打断他的话：“如若你卖的香油真的是上乘品，真价值十两银子一盒，怎么连个铺面都没有？”
小贩一愣，瞬间被哽住。
“再者，上品香油需经多次提炼，直至香油纯粹。一般那种香油质地透明晶莹，且花香清淡，不含杂质，顶多只会有一朵干净的花置入其中做装饰。”
凌闫初将原本封玄言准备买的那盒香油盖打开：“而不是像这个盒子里装的这种还有黑色的不明物体，闻着……”
凌闫初露出些嫌弃表情：“不仅没有栀子花原本的花香，反而有些难闻的劣质香烛味。你说这是上品的栀子花香油，也就骗骗他这种脑子不太好使的人。”
封玄言：“……”
小贩反驳不出一句话，脸上笑容从尴尬到后面直接维系不住，脸色甚至有些难看。
凌闫初将盖子盖好，将那盒所谓的上品栀子花香油丢回摊贩桌上：“这玩意儿，你自己留着摆在家里闻吧。”
凌闫初抓着封玄言的手离开那里。
待走出一段距离后，一直保持安静的封玄言开口：“我没有脑子不好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