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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是他的辩解吗?或者不是?也许只是平铺直叙的一个反问?

    我在浴池里反覆做着换气练习,烦躁地希望满池热水可以帮我脑袋清醒一点,至少要能把待人处事那条线给拉回来。但是努力许久,久到杰尔也离开浴室、帕鄂巴克三世和g0ng廷医师联袂甩开浴室大门,收效也还是微细到只有几μ的程度。

    这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?

    我长叹三声,壮士断腕地颠着脚步走回房间──热水澡泡太久,头晕,且推开门的一瞬间更是验证了「空腹、刚下长途车时,不可浸泡温泉超过15分钟」的保健常识。

    杰尔躺在他的小床上,已经双手交握,躺得笔挺的进入梦乡。唧唧虫鸣和着月光从窗台边倾泻下来,铺满一室银白,有三两蛙声在推门声响起时骤然止息,徒留一掌宽的愁绪如帘,在窗边轻轻摆动。

    我眯着眼睛,压下x闷yu呕的感觉,勉强走到窗边,正想把窗帘束好、窗户关紧时,那难以捉m0的「强说愁」却超现实的具现化成了一只青蛙,端坐在盛了水的小碟子里,不眨眼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嗯。

    这青蛙。

    略眼熟。

    我沉着地眯着眼,强迫双眼自动对焦。

    T型中等、白腹草绿sE脊背,一条白线连通吻部到T侧後端。

    理论上应该要是冷静淡然、毫无感情、不动声sE吓Si我的眼睛里,缓缓滑过一抹月光。

    青蛙垂下头,在碟子里退了两步,後肢抵到了碟缘,而後静止成了一尊沉默的雕像。

    我憋住呼x1,看着青蛙的……後脑勺?我再次摇了摇头,却没甩掉头昏眼花的感觉,於是乾脆俐落的放弃了关窗户的任务,转身躺到床上。

    什麽青蛙,我不知道,我什麽都没看到,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肯定都是我眼睛业障重啊。有什麽事情是睡饱不能处理的?不能的话,就再睡他一觉。

    隔天一大早,在清晨的曙光破晓前,我搥了一下枕头,捏着酸胀不已的鼻子,认命地翻身下床。年纪越大,越能感觉到身T不b中二少年,从前连看一个礼拜的日出算什麽大事,如今只是整夜杂梦,却感觉下一秒就要鼻血飞流三千尺。

    我坐在床边又捏了捏鼻根、r0ur0u眼眶x道,一边回想着梦里那些毫不连贯的各种尖叫、影影绰绰躲在电脑萤幕後面的科南牌黑衣人,搓散了满脸的疲倦,告诉自己──新的一天!新的开始!明日复明日!拉开窗帘!太yAn底下没有新鲜事!

    然後,我的PGU维持在一个尴尬的角度,不由自主的定格在床边。有只很眼熟的青蛙奄奄地躺在水已半乾的小碟子上,忧郁的侧着头,对着我极轻微的「Gi」了半声。

    这是一只正在思考人生的青蛙,而旁边是一个也在思考人生的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