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的时候,赵韫做了一个梦，他梦见自己忽然到了四十岁的年纪，在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宫殿里轻声地唱着歌,时不时望着窗外,似乎在等什么人。
窗台上放着一个漂亮的无色鱼缸，上面贴着几只星星，有蓝色的,也有红色的。
没多时,殿外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,一个长身女子从外面走来，指尖捻着一朵小花。
赵韫看不清她的脸,却是笑了笑，道：“你又掐我园子里的花。”
“长得好看,我忍不住。”女人开口，声线莫名的熟悉,评论着手里的花，可赵韫感觉到她强烈的视线正放在他自己身上。
花不知被女人插在了哪里,她走了过来,单膝跪在赵韫双腿间，然后弯身吻在赵韫额头上。
那一瞬间，赵韫觉得自己幸福极了,一颗心都轻飘飘的。
“今天身上松不松快？”女人问他。
“还好。”赵韫懒声回了一句，望着天外道,“我的身子松泛了。”
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。
他快要老了。
“不会，软软的，很好摸。”女人自身后搂住他，纤长的手指安抚在他前胸。
“油嘴滑舌。”赵韫回眸,轻轻睨了女人一眼。
可下一瞬，他的手指就被女人含住了，微凉干燥的舌尖不住舔着他，他知道，这是女人对“油嘴滑舌”的反驳。
“下个月，去趟江南罢。”赵韫道。
“去了那么多次，还没腻？”
“我喜欢躺在船上，瞧瞧天，听她们用奇奇怪怪的地方话唱歌。”赵韫唇角浮起一丝笑意，每当此时，他都会短暂地忘记，他要老了这件事。
而他身后这个女人，还是二十来岁的模样。
他经常梦见自己对镜描妆时，画着画着，镜子里的自己化为了一具白骨。每当此时，赵韫都会惊醒过来，他醒了女人也会醒，然后断断续续地亲他。
“那就去罢。”女人道，“这次坐大一点的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