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确实看见了她闹自杀的吓人样。

    说实话,以前他都没敢仔细看过她。

    这姑娘整天像头大刺猬,没点正经女孩子样,他答应这门亲事纯属无奈之举,心里并不怎么乐意。

    所以虽然觉得二花的话有点刺耳,终究还是忍了忍,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挨骂的小男孩儿青葱一样稚嫩,倚着枯草剁,局促不安的抠捻着裤子的补丁。

    流冰海隐隐听见附近有细碎的脚步声,一股莫名的直觉让她先于“那个脚步”走进张木,矮了下身,一把扶起他的肩。

    “站直。”她小声说。

    男子汉大丈夫,再难也得挺直了腰杆。

    男孩身子震颤了一下,听到好像和平时的姐姐不一样的温柔声音,恍了个神。

    回头,便忘到看向自己的定定眼神。

    姐姐的眼神怎么和平时不大一样似的……男孩愣了愣。

    流冰海这么做是出于本能,自己的本能,以及这具肉身的本能。

    她揽过男孩矮矮的肩头,对二花说:“我自杀未遂,却也事出有因,没什么好丢人的,我们姐弟没爹没娘,也没什么好丢人的。有句话叫爹是爹来娘是娘,我爹做错了事,何苦要怪罪到我们头上?”

    二花眼里一派不屑,“上梁不正下梁歪,你爹那个德行,你能好到哪去?怪不得连你娘都不要你!”

    那个眉眼俊秀的少年心里一动。

    上梁不正下梁歪,和家里长辈说的一样……

    流冰海看到了少年的微表情,不过并不在意,反正她穿过来也不是为了和他结婚的。

    她现在只想先把二花打发走。

    “上梁不正下梁歪?”流冰海笑了笑,“那二花,你这踩别人的歪功夫,也是你家上梁传给你的吗?”

    她神色定定,没急没恼,像问“一加一是不是等于二”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