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有几分姿色,却憔悴不堪,皇帝定然只是念及旧情才会对她百般维护,杨容华不禁想到,皇后形销骨立,瞧着就是没几年好活了,那么下一个皇后自己还不是有如探囊取物吗?

    她又看看对面的郑美人,郑美人的家世是唯一能与她较量的,平日里两人不对付,但郑美人却对姜皇后殷勤得很,没有半分不敬,就连她都能看出皇后有些不耐烦,一向很有眼力见的郑美人却还是笑呵呵地问候皇后。

    她不屑地白了郑美人一眼,她就是看不惯郑美人,郑美人讨好皇后,她偏不理,只要没有对皇后不敬,皇后又能说什么呢?

    这样想着,杨容华便放下了手里的茶,对姜卿和说道:“皇后娘娘如今大好,不如妾身们陪着皇后娘娘四处转转,晒晒太阳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郑美人立刻反驳道:“娘娘刚刚好些,正是需要休息,杨姐姐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,免得传到陛下耳朵里,大家一起受罚。”

    众人想起太常丞被罚俸、闭门思过十日的事情,纷纷附和道:“是啊,还是叫皇后娘娘好好休息吧!”

    无月在心中暗暗赞许郑美人,准备顺应民心回去继续躺着,却不料雨棠禀报道:“娘娘,太子妃求见。”

    无月立马挺直酸痛的后背,对底下聒噪的女人们摆手道:“好了,都退下吧,今日只是本宫突然觉着身子大好,这才起身,日后若是无事,你们也不必到我这儿来,日子渐渐冷了,免得着凉,只要记着好好侍奉陛下,多为皇室开枝散叶。”

    杨容华有些不甘心,但到底没说什么,无月叫人各自领了赏赐回去。

    太子妃杜沅碧规规矩矩等在门口,等到杨容华她们都走了,这才跟着雨棠进了椒房殿。

    一进殿杜沅碧就跪下行礼,不同于杨容华和郑美人她们,她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大礼,无月瞧着她身为太子妃,身上穿着的衣物却还没有那些八子、充仪鲜艳亮丽,便知她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
    “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杜沅碧闻声这才起身:“诺。”

    她笑意盈盈道:“儿臣瞧着母后精神好多了,可见御医们精心照料有方,雨棠姑姑对母后也定是无微不至,倒是叫儿臣自惭形秽礼。”

    姜卿和今年也不过二十一,比杜沅碧只大了四岁,可她瞧着杜沅碧,却有种自己“老了”的感觉,杜沅碧生的一张瓜子脸,一对柳叶眉,眼含秋水唇似丹朱,不是惊才绝艳的大美人,却楚楚可怜惹人怜惜,加上皮肤好,更是显小。

    宫里的贵人们总是喜欢假装熟悉,刚见面就熟稔的本事叫无月望尘莫及,她竭力使自己和蔼可亲:“本宫身子不爽,陛下也不准人来打扰,你便是有心也进不来本宫何曾怪你,快坐吧。”

    杜沅碧心中忐忑,杜琼云众望所归被杜家推进东宫做了良娣,她根本没有对抗的本事,太子态度不明,他一向正直,但杜沅碧根本不相信在杜家嫡系的加持下,太子还能保持自己君子的风度。杜家摆明了姿态要捧长姐踩自己这个太子妃的脸,若没有人庇佑,自己这个太子妃又能做多久呢?

    皇后病重,但陛下对传闻中贤德的皇后很是爱重,即便不能侍奉,陛下也不允许任何人不敬皇后,太子又怎么会在这个关头不顾天下人的目光,换掉与皇后同为寒门出身的太子妃呢?罔顾陛下和皇后的心意废了自己去勾结外戚无异于自断双臂!对!正是如此!皇后就是她的救命稻草!

    再看去,姜皇后言语之间并无苛责,不知是真的没有听闻东宫情势、未看出来她的心思还是当真温婉贤德,杜沅碧总觉得皇后对她很有好感,起码并不讨厌。

    她燃气无尽的希望,下定决心今后使劲浑身解数绝对不会背叛皇后:“东宫新来的杜良娣是儿臣的嫡姐,长姐处事稳重,又饱读诗书,有她侍奉太子,儿臣很是放心,日后若是母后不嫌弃,儿臣愿意常来椒房侍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