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锅里的水沸了,谢非宣取出自制的筷子,捡了一块羊肉放在锅中,涮到肉变了颜色取出沾了一些香醋送入口中。

    醋的酸香与肉香结合,在口中弥漫开来,谢非宣反复咀嚼,才究将肉吞咽了下去。又接连捡了几块,纵是想大快朵颐,但也没有再多吃。

    谢非宣道,“爹,娘,你们再吃一些,我不能再用了。”

    太傅疼女儿,见谢非宣这几个月来为了瘦下来饭量减到以往的才五分之一,又终日在樊楼掌勺生生累脱了一层,很是心疼,道,“你再多吃一些,东京虽以瘦为美,可我的女儿终归不愁嫁,何故为了取悦他人饿坏了自己。”

    谢非宣又想到前世时太子说得那四字,“差强人意”,于是干脆放了筷子没有再吃,当初她丑的时候,东京里却也不是男人在传,而是跟她一样的女人在后面编排她。

    谢非宣道,“爹,女儿并非取悦旁人,只是为了自己美。”

    周氏咽下口中的食物,对太傅道,“难得女儿有心缩减食量,你便由着去吧,日后虽不愁嫁人,可也得有与跟城里的夫人娘子见面相聚的时候,总不好比旁人太丰盈了,倒是没脸面。”

    谢非宣站起身来,拿了一串羊肉炙,为了防止自己再忍不住多吃,便说今天流的汗太多,要回去沐浴了。

    谢非宣回了自己院里,侍女莲心这个时候总会在院里的台阶上等着,见她来了,便活泼地起身,拍了拍身后的灰尘。

    谢非宣走上前去,将手机的羊肉炙递给莲心,莲心喜滋滋地接了,想是饿了,用牙齿从肉串的尾端捋到另一端,将肉全部带到口中,一串羊肉炙只咀嚼了几下便咽了进去。

    谢非宣看着莲心吃东西的样子,“啧啧”了两声,道,“你吃这么多,怎么就不胖呢。”

    莲心笑着说,“奴婢没福气,吃多少也不长肉,不像姑娘。”

    谢非宣在莲心的脑门上用食指敲了一下,这丫头怎么哪壶不该提哪壶呢。

    谢非宣走进房里,让莲心将她的长绸取出来,并去厨房里烧一桶水来给她洗澡。

    莲心挺吩咐将长绸给谢非宣,然后便去烧水了。

    长绸是谢非宣用来测腰粗细的,这条绸缎上已经有几十道用眉黛勾勒的痕迹,谢非宣脱下上衣,用长绸在腰间围了整一圈,并在长绸两端重合的地方做了记号,这个记号比前几天测的还要靠里,也就是说她又瘦了。

    她坐在外室,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,用来解除刚刚吃下的羊肉的油腻。等莲心将水倒满,便褪去衣衫由莲心服饰着清洗了身体,换了一身亵衣躺在床上。

    夏天蚊虫多,又热,莲心便坐在谢非宣的床头用蒲扇给她扇风,边扇边问着,“姑娘今天在樊楼又做了什么吃食?我就是在家里也听说了,姑娘厨艺好得满京城都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谢非宣累了躺床上便有眼皮子打架,但还是回了莲心一句,“滚肉和清蒸鱼,炸梨球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姑娘厨艺越发精湛了,人也越来越清瘦,奴婢看姑娘比过去不知好看了多少,以姑娘如今的姿容,要是前些时候一同去选太子妃,那太子怎么会一个都没看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