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有好消息,谢非宣拿膝盖想想也知道是谢焕的事儿有进展了,忙擦了擦手就迈着大步小跑过去了。

    太傅和周氏坐在桌边上,脸上是谢非宣连着好几日都未见的喜色和笑容,她也不由得跟着笑起来走过去。

    “什么好事儿这么高兴,也说来让我开心开心。”

    周氏平日里话最是少,今儿却是面上挂着的高兴,一打眼就能看出来,话也明显地多了起来,“刚刚宫里有人带了信儿,说是你弟的事情算是过去了,太子带人查了个遍儿,说谢焕与那人的书信里写的都是闲聊,没什么大事儿。本来你弟也是该罚的,不知道太子与陛下说些什么,只把焕儿给赶回家了,别的倒没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太傅夹了块木耳,就着热气狼吞虎咽下去,迫不及待地接着周氏的话,“以往出了这种事,哪有人去查,都是问都不问便直接罚的,这次也是多亏了太子费心,有意地保了我们一家。”

    谢非宣听着两人一来一往,给沉寂了许多天的家中平添了几分人气儿。桌上烛火轻晃着,映着饭菜上的油色跟着摇动,她死气沉沉的心情也轻松下来,由衷地夸赞了那太子几句,“没想到他办事挺靠谱呢,这还没几天,就给解决了。”

    她没有将宏公子的事说出来,可心中对他也有几分感谢。他这人虽然确实恶劣,还拿她最着急最心焦的事磨她,可答应的事最终还是办到了,不论以前如何,他确实让她家这大灾平息下来了。

    她这样想着想着便走神了,直到太傅的一句话将她拉回来。

    “明日下了早朝,我顺路买些肉回来,设宴请太子来府中以感谢他,这饭还是要由女儿你来做!”

    给太子做饭?那曾经羞辱过她的太子,致使她跳井的罪魁祸首,她自然是打心底的不愿意伺候,可看在他为了她家的事情尽心尽力的份上...

    “行吧,那女儿就勉勉强强的答应了。”

    周氏一直在一旁笑得慈眉善目,拉过谢非宣的手叫她坐下,“趁着这机会,你也该成熟起来,想想以后的事了。为了之后打算,还是不能去那樊楼继续做厨娘。父母都知道你喜欢,可这些事万一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?父母当然是希望你开心就好,你也一直是个有主意的,可女儿你也知道,人们坊间传来传去的...”

    谢非宣犹豫了一下,却并没觉得多么可惜。她去樊楼确实是因为喜欢美食,可樊楼食客众多,她和伙计几人有时实在是忙不过来,一天下来腰酸背痛,眼睛被油烟熏的疼得流眼泪,手也因为天天操刀做菜磨得起了茧子,不似以前那样细腻滑嫩了,指尖上还留着几道刚学做菜时留下的刀疤,颜色已经浅得几乎看不出,却还是斜着一道狰狞在上面。

    她本来不愿离开樊楼,也是怕樊楼的食客听她走了,便就也不去了。可她最近却听说,樊楼请了个新厨子,会做许多稀奇古怪的菜式,据说是从海外传进来的,口味独特,食材用得也是许多人没见过的菜,大家没吃过,都觉得新鲜,樊楼的另一招牌便这样打响了。

    如此看来,她离开倒也没有什么了,她若是喜欢美食,以后在府中做做也足够过个瘾了,既不会太累,也能按着自己的喜好做菜,不用照顾许多人不同的口味。

    谢非宣笑笑,“听母亲的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她心中的大包袱就这样没了,浑身都一瞬间轻松下来,脑中的阴霾被一下子抽走,早早地便入睡了。

    好久没睡过这样的好觉,心里的结松开,脑子也不用天天想着谢焕的破事与府里的命运,她睡得又深又安稳,直到莲心将她摇醒。

    “姑娘!快醒醒,都快要到中午了!太子就要来了!”

    不知道是因为听到到了中午,还是太子要来,谢非宣一下子惊醒,哗啦一下坐起身子来,翻身就要下床,“快快,给我拿件衣服,不快点来不及了!”